tianmoduzui

由《沉默》展开的脑洞——星球大战／QO／DQ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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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在葡萄牙，前去拜访了里斯本的热洛尼莫修道院，想象着自己重走几百年前费雷拉们罗德里格斯们的脚步。喷泉中庭里洒下的沉默阳光，四周肃穆的石柱走廊，又与电影里的长着青草的寺庙庭院和嘎吱作响的木质走廊何其相似。

嗯，本来观后感原文的副标题就该叫看什么都是星战AU（不

没办法，有演员加成，看电影的时候不脑补都难。绝地武士团与（特别是中世纪）教廷的相似之处早就被讨论滥了，他们与原力的神秘联系就像教廷是上帝在人世间的代言人这件事一样不可捉摸。我记得看到过一个假设，说如果绝地武士团能顶住PPT的压力保持独和谐立，置身于克隆人战争之外，那么故事结局会大不同。然而了解欧洲历史的人都知道，教权与政权向来此消彼长；如果绝地武士团不能重新审视自身的地位与使命，两者的矛盾最终必然会演化成激烈的正面冲突。实际上，PPT政教合一的帝国倒是给这种矛盾提供了一种（很不好的）出路。

电影里适合脑补的小细节还有很多。要知道《沉默》里管费雷拉和罗德里格斯叫"堕落牧师"（the fallen priests），和星战的堕落绝地（fallen Jedi）完美呼应。《沉默》把日本称作沼泽，言下之意那里没有基督徒立锥之地，一旦陷进去便永远无法离开；星战里的黑暗面不也是一样么？一旦堕入便绝无回返之路。

费雷拉最终放弃挣扎、踩踏圣像那瞬间的眼神，则让我想到Aquila--Audax在DeviantArt上的这幅作品（侵删）。这是我最喜欢的星战相关的画作之一；不知道连姆叔和画手是怎样抓住那种绝望、无可奈何、祈求宽恕等等混杂在一起的复杂感情的，只消看一眼便烙刻在你心头。补充一句，西斯欧比这张画，我一直觉得只要在脸上加两行纹身，就可以无缝对接flamethrower的同人《In A Lonely Place》里面的Darth Venge。

当然最适合脑洞大开的还是西正寺里师徒两人时隔多年后重逢的一幕。费雷拉也许以为在日神职人员的苦难本可以在他这里终结，谁知为了追寻真相、为了扫清他的污名，年轻的罗德里格斯和加罗佩还是千辛万苦来到了东瀛。假如存在奎刚纳布不死、杜库是为了消灭西斯而去卧底的AU，那么杜库和奎刚的相见大概会和费雷拉和罗德里格斯一样。可惜杜库带着还是学徒的奎刚的往事我们不得而知，只能借Ep2杜库和徒孙欧比旺相见时那四溅的火花脑补了。

Count Dooku: It's a great pityour paths have never crossed before, Obi-Wan. Qui-Gon always spoke very highlyof you. （杜库非常看重奎刚的意见，而且这与客套完全无关。）I wishhe were still alive. I could use his help right now.
Obi-Wan Kenobi: Qui-Gon Jinn would never join you.
Count Dooku: Don't be so sure, my young Jedi. You forget that he wasonce my apprentice, just as you were once his. He knew all about thecorruptions of the Senate, but he would never have gone along with it if he hadknown the truth as I have.
Obi-Wan Kenobi: The truth?
Count Dooku: The truth. What if I told you that the Republic is nowunder the control of a Dark Lord of the Sith?
Obi-Wan Kenobi: No, that's not possible! The Jedi would be aware it!
Count Dooku: The Dark Side of the Force has clouded their vision, myfriend. Hundreds of senators are now under the influence of a Sith Lord calledDarth Sidious.
Obi-Wan Kenobi: I don't believe you.
Count Dooku: The Viceroy of the Trade Federation was once in league withthis Darth Sidious, but he was betrayed ten years ago by the Dark Lord. He cameto me for help; he told me everything. You must join me, Obi-Wan, and togetherwe will destroy the Sith!
Obi-Wan Kenobi: I will never join you, Dooku. （注意和前面欧比的话的呼应）

一辈子百毒不侵的欧比旺非常in-character地在短短的对话里用了两次never。然而，世界有趣就在于，大多数事情并非非黑即白。几乎可以肯定，即使在正史杜库真黑了的情况下，奎刚也不会像欧比那样干脆简洁地拒绝杜库。原因很简单——杜库是奎刚的师父（依据JA的传统来看，应该还是杜库亲手选择的奎刚），两个人可能朝夕相处了将近十年，相互知根知底。很多同人把Q出师以后的DQ两人写得冷淡僵硬得形同陌路，无疑是忽视了这些背景，忽视了Ep2里这段对话传达出的很多信息。

记得在《沉默》电影开头，一位叫Valignano的神父告诉罗德里格斯和加罗佩费雷拉叛教的传言，并宣布了日本传教任务的全军覆没——这是个很有深意的安排，因为历史上正是Valignano将在日基督教的发展推向高潮。正因为Valignano与费雷拉没什么交集，所以很快就认定后者如传言那样叛教了，也没有再去日本做任何努力的打算。同样地，欧比旺与杜库没什么交集，所以只是平静地严词拒绝杜库了事。但是面对Darth Tyrannus（当然还有JA里的Xanatos）, 面对被背叛的信任，奎刚一定会愤怒。奎刚会不甘。奎刚会悲伤。奎刚会动摇。奎刚会质问。这与多愁善感无关——这是师徒纽带带来的必然结果，这是作为寿命有限、一生能托付的情感也有限的人类带来的必然结果。大概只有活了九百年的尤达面对堕落的前徒弟时能免俗（见官小Dark Rendezvous）。事实证明，欧比旺面对安纳金堕落的证据也一样大乱阵脚，不断地否认、逃避、拖延，直到穆斯塔法山坡上命定的那一刻。

啰嗦了半天，总之看完电影以后愈发想动笔写@都他妈赖欧比旺提出的《沉默》AU，真心天作之合。然而实在怕毁，毕竟这种深沉的主题太考验笔力。费雷拉、罗德里格斯问过上帝的问题，欧比旺想必也在沙尘的呼啸中问过原力千万次。为什么让无数绝地付出生命的代价？为什么任由共和国几千年的努力灰飞烟灭？为什么原力指引的平衡其实是这样的结局？

至于踏像/屠城/逼出欧比旺这个问题……星战AU的《沉默》可能可以远比《沉默》原作更令人细思恐极。在历史上，从1549年Basque Xavier第一次登上日本一直到1640年左右基督教被连根拔起，这一百年间日本的权力阶层对基督教态度经常大幅度摇摆（丰臣秀吉本人就反复了很多次）。因此，在几十年的火刑、水淹都被教徒试做光荣殉教之后，日本人才找到了镇河蟹压最有效的方法——穴吊。但是达斯·维达却不一样。他自己曾经是一名绝地武士，而且做了欧比旺十年的徒弟。尽管奴隶星Zygerian的女王Scintel也尝试过让欧比旺屈服（TCW S4E13，动画片里出现这种内容还真是够残忍的），但整个宇宙找不出第二个比安纳金更清楚如何拿捏欧比旺痛处的人。他清楚欧比旺的个性，知道哪些地方不会轻易买帝国和绝地阴谋论的帐，熟悉哪些星球受过肯诺比-天行者组合的恩惠。说真的，塔图因十九年，虽然维达在明欧比旺在暗，实际上后者在前者面前和完全透明又有什么区别呢？

话说回来，如果达斯米奇考虑拍欧比旺的个人电影，并且愿意冲出窠臼的话，《沉默》AU会提供绝佳的思路，在角色活动/接触人物范围有限的前提下可以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充分展现角色与更广阔的舞台的联系与影响。从《侠盗一号》可以看出米老鼠并不是不能拍走向黑暗的电影，可惜导演剧本和主角都略差口气，最终还是浪费了第一部外传的良机，还要靠粉丝自己脑补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震撼。前阵子费雪母女去世，更让人深感人生无常。拜托迪士尼好好打好手中的牌吧，不要再搞淡出水来的复刻了谢谢……

PS 巧的是写完观后感的时候刚刚翻到一篇叫A Jesuit’s Fortuna的QO神文，长达十七万字，真是好可怕……背景是三十年战争时期（也就是和《沉默》差不多的时间线）的德意志，主角是耶稣会信徒本杰明·柯能伯格（你懂的）和瑞典异教徒军官凯·冯·伊诺（还是你懂的）。